教會未付的賬單—-探究聖靈的重要（上）
2022-09-12 / 郭文池牧師/博士
教會未付的賬單—-探究聖靈的重要（上）*
郭文池牧師/博士
播道神學院院長
雖然有關探究聖靈工作的研究在近代已有明顯的進步，但有神學家仍語重心長地指出，有關聖靈研究的缺乏仍是教會「未付的賬單」。（註1）筆者提出以下四大理由來解釋為何我們要好好學習有關聖靈的教義：
一、靈恩教會的驚人增長
「在三一神中，聖靈長期以來都有如灰姑娘。另外兩位姊妹已經盛裝赴神學筵席，而聖靈卻每次都被留落在後面。但是現在則不然，靈恩運動的興起，出現於每一個主流教派當中，使得聖靈在神學領域上耀眼奪目。」（註2）以上是引述當代著名的福音派學者麥格夫 [ 一譯麥葛福（Alister McGrath, 1953⁓） ] 的話。近代靈恩運動的興起，使教會不得不重視聖靈的教義。專門研究近代靈恩教會發展的學者亞倫．安德森（Allen Anderson, 1949⁓）指出，近年靈恩教會的確有驚人的增長。1970 年，全球靈恩信徒約為 6 千 3 百萬，到在四十多年後的 2014 年，人數已達 6 億 3 千 1 百萬，足足有十倍的增長，是佔基督徒總人口的四分之一，而且照現時增長的速度，估計到了 2025 年，將會加增至 8 億人！（註3）其中最為華人所熟識的靈恩教會，就是在南韓由趙鏞基牧師（1936⁓2021）所創辦的汝矣島純福音教會，是全球最大的教會。該教會現時的會眾已超過 80 萬人，一間教會已超越了香港三十多萬總基督徒人口的兩倍多！
靈恩教會的驚人增長，不單是在人數方面，而且也從基督新教延伸至其他泛基督教群體當中。天主教教宗保祿六世（Sanctus Paulus PP. VI, 1963⁓1978）於 1975 年所成立的國際天主教神恩復興辦事處（International Catholic Charismatic Renewal Office）（註4）在上世紀末的統計指出，天主教內受靈恩運動影響的人數已超過 7 千萬，即佔了整體天主教徒近 7%，成為天主教有史以來發展最快速的運動。（註5）而且對二十世紀靈恩運動給予肯定，華人天主教神學家王肖恩總結天主教對這個運動時，有這樣的評價：
「一千五百年後的這次神恩運動有一個特色，它由普通信徒所推動，而且發展速度極快，也極為廣泛。其影響之深遠囊括了樞機、主教、神學家、達官貴人和普通信徒，遍佈各個國家和民族。在信仰上，這個運動使得人們重新關注和認識基督徒的天主――三位一體神；在經驗上，人們直接感覺到神人關係的深刻和現實；在實踐上，無數人直接獲得了保祿提到過的初期教會豐富的神恩，加強了對於洗禮意義的體驗；在禮儀上，促生了許許多多豐富多彩的聖歌，情感豐富，表達方式動人，也活潑了祈禱方式；在生活方面，個人倫理意識覺醒，社會正義關懷加強。所以，神恩復興運動全方位激活了教會。（註6）」
同樣地，東正教會雖然沒有一個教內靈恩會眾的統計，但對近代的靈恩運動有很高的評價。東正教的神學家奧碧剛（Ernesto Obregon）論到近代靈恩運動時，他說：靈恩運動並沒有對東正教有太大的影響，部分原因是因為東正教從來沒有放棄聖靈藉着主動在教會中工作以顯示祂的臨在；另一部分原因是由於五旬宗的運動是從……約翰衛斯理而來，他本人就鼓勵循道會的信徒要研讀東正教教父的著作。因此，從某一角度上看，靈恩運動其實是反映出東正教對聖靈工作的觀點。（註7）因此，無論是支持或反對近代靈恩運動，我們都不得不承認靈恩運動是泛基督教大家庭中一個不容忽視的成員。所以，研究靈恩運動所重視的聖靈工作，已是當代一個不能逃避的神學課題。
二、聖靈論是個重要的教義
正如上文所說，重視神論（聖父）及基督論（聖子）而忽略聖靈論這神學傳統是不合理的。一方面這樣忽略聖靈論，將會漠視聖經充滿了聖靈工作的教導，威廉．巴克萊（William Barclay, 1907⁓1978）指出「聖經的故事，就是那些被聖靈充滿者之故事」；（註8）因此，看重聖經的人是不可能，也不應該忽視聖靈的工作。另一方面，忽略聖靈論是很容易會引起信仰上的偏差，更甚者會因此而出現極端或異端的情況。舉個例說，研究台灣真耶穌教會的中華福音神學院院長蔡麗貞指出，真耶穌教會除了有將聖父等同聖子，聖子等同聖靈的「形態神格唯一論」（Modalistic Monarchianism）的嫌疑外，更有高舉聖靈過於聖經所教導的問題，她說：「真耶穌教會若改稱為真聖靈教會更名符其實，因為無論就神學或實際治會而言，其皆着重聖靈論過於基督論。」（註9）
今天不少反對靈恩運動的傳統福音派教會，因為要與靈恩派的做法「劃清界線」，所以走向一個與靈恩教會相反的極端方向：靈恩教會高舉聖靈，而反靈恩教會就不談聖靈，甚至成為「談靈色變」的教會。但迴避問題往往不單不能解決問題，而且會讓問題更加惡化，這從今天有不少信徒由傳統教會轉向靈恩教會，甚至是整個傳統教會轉向靈恩教會的情況看到，逃避問題是個錯誤的選擇。從正面來說，聖靈是傳統福音派教會的聖靈，是住在每一位信徒心中的聖靈，所以我們不應因其他人的態度而左右了我們認識聖靈的責任。
相反來說，參與靈恩運動的追隨者就更應學習有關聖靈的教義。不少靈恩教會的信徒很渴望被聖靈充滿，有聖靈的能力過聖潔及事奉的生活，追求方言、治病、說預言等恩賜；這些是聖靈工作的現象，而這些現象的解釋及根據是須要從聖經的真理而來，否則就很有可能會走歪了路。使徒在這方面給我們留下了美好的榜樣：使徒行傳記載聖靈降臨時，有大風、舌頭如火焰降臨，使徒們說方言等「現象」，這些「現象」卻被譏誚他們的猶太人說是「無非是新酒灌滿了」（徒二 13）；但使徒彼得起來用約珥書的教導――神的話語――來解釋這個「現象」，確定了這是聖靈的工作。另一個例子是在使徒行傳第八章，行邪術的西門很希望追求使徒事奉的能力，就用錢向使徒買這些恩賜，結果招致使徒嚴嚴的責備。這段經文的結論，說明使徒與西門的根本分別，聖經說：「使徒既證明主道，而且傳講，就回耶路撒冷去」（使八 25）。從這些聖經例子就可以說明，聖靈工作的現象是必須建基在真理的啟示之上。（待續）
（註1）卡維里，陳永財譯，《聖靈論：全球導覽》（香港：基道，2009），頁7。
（註2）麥葛福，劉良淑、王瑞琦譯，《基督教神學手冊》（台北：校園，1998），頁 288。
（註3）見網頁：http://marccortez.com/2014/04/16/growth-global-pentecostalism-wheaton-theologyconference-4/，2022 年 1 月 1 日讀取。
（註4）天主教稱「神恩復興」即基督教所稱的「靈恩運動」；這辦事處於 1993 年 9 月起改名為國際天主教神恩復興運動服務委員會。
（註5）肖恩慧，《聖神論》，第二軸心時代文叢（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4），頁13。
（註6）同上，粗體字是本書筆者所強調。
（註7）請參閱：https://www.orthocuban.com/2009/08/orthodoxy-and-the-charismatic-movement/，2022 年 1月 1 日讀取。粗體字是本書筆者所強調。
（註8）William Barclay, The Promise of the Spirit (Philadelphia: The Westminster Press, 1960), 11.
（註9）蔡麗貞，〈真耶穌教會的聖靈論〉於《聖靈古今論――從聖經、歷史、神學看神的同在》，許宏道編（台北：華神，1999），頁 303。
*題目為編者所加。
本文摘錄自播道會文字部2022年出版的《聖靈論》，是播道神學院院長郭文池牧師繼《聖經論》和《救恩論》後又一重要的系統神學著作，帶領讀者一同探討聖靈的教義，從聖經認識聖靈的工作，理解屬靈恩賜的意義、目的及運用，並思考靈恩運動對當代的啟迪。期望透過此書，幫助並激勵信徒更深地認識又更愛那位住在我們生命中的聖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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